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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七章 捉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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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聽聞你受傷,族長也不放心,便讓我跟來看看。”司然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,“你……覺得怎樣,可有哪裏不舒服?”

離落還未回答,藥無就說道:“由我弟弟出手,她自然不會有事。”

司然看了看他,難得的露出溫和的表情,對他們拱手道:“原來是兩位小神醫,有勞二位出手,在下感激不盡。”

此言一出,竟詭異的有些安靜。

雙生子從小跟著藥不是,眼光自然毒辣,在碧桐時就察覺出他的不凡,本以為是蘇焱起手下的護衛,可離落卻稱呼他為大哥。

藥石便試探的問道;“司然少俠客氣了,你是仙子姐姐的家人?”

司然反應了一下,才恍然仙子姐姐指的是離落,道:“我把她當親妹妹看待的。”

藥無吐了吐舌頭,很失望的說道:“唉,我還以為你是蘇大公子的情敵呢,沒勁,這種時候,就該乘虛而入,使勁挖墻腳!”

司然面無波動,看著藥無不說話。

葉七卻是跳腳了,指著藥無大聲說道:“小屁孩你胡說八道些什麽,挑撥離間也不看看對象,司然是那種人麽!他連笑都不怎麽會笑,就是個沒有心的木頭人,怎麽可能對人動情!”

葉七與九幽的人待在一起最久,將司然的冷若冰霜看在眼裏,連他這個外人都看得出那個叫淩雪的女子對司然有意思,可偏偏這個木頭人完全不為所動。

他不清楚司然真正的心思,同行去了趟巫寨的暗衛卻是看出些端倪,此刻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司然,有意無意的想將他和離落隔開,完全不理會葉七的話。

離落嘴角抽了抽,有些後悔帶藥無藥石來了,特別是藥無,用毒的人是不是都心理扭曲,完全唯恐天下不亂的做派。

葉九見她捂著肚子,臉色難看,趕緊出生道:“主母,您哪裏不舒服麽?”

其他人也“唰”的看過來,一個個神色不安,葉七橫了藥無一眼,“叫你胡說,都把我們主母氣得胃疼了。”

離落再度無語,盯著眾人的目光,只覺得壓力好大,很不好意思的說道:“我肚子餓了。”她昏迷了兩天,醒來又一直在說話,早就餓得頭昏眼花了。

葉九“呀”了一聲,反應過來便一陣風的出了屋子,很快將食物端來,將其他人都趕出屋子,離落這才清清靜靜的吃了東西,昏昏沈沈的又睡了過去。

蘇焱起半道上又接到了兩封信,第一封是暴風寄得,比葉九的晚了一天,裏面只提及離落受傷嚴重,看得蘇焱起心驚膽寒,還以為離落的傷勢加重了,暗衛才會又遞了消息來,他直接一把火轟向汗血寶馬的方向,差點將它漂亮的尾巴燒著,後者受驚不小,猛然加速,幾乎要將顛得骨頭散架的藥不是甩飛出去。

又過了一天,蘇焱起收到了米飯團的紙條,心裏猛沈,臉色難看的藥不是都不忍心直視,搖著頭走開了,汗血寶馬更是躲得遠遠的,生怕再被靈火威脅。

仿佛手裏的紙條如千斤重,他呆了半晌,終於哆嗦著手打開紙條,看之前還深呼吸一口,然後--恩?啊!

紙條裏只有短短的幾個字:主母毒已解,傷未愈,但人已無大礙。

蘇焱起仿佛看了好幾遍,確定自己沒看錯,經歷了大悲大喜的轉換,一時情難自禁,猛地一巴掌拍向旁邊的樹幹,兩人懷抱的大樹轟然倒地,驚得遠遠避開的一人一馬倉皇逃遁,差點就被巨大的樹冠埋了。

等蘇焱起和藥不是趕到嚴府後,離落勉強可以下地走動了,雖才過了三天,她的傷口已經長好不少,驚得藥石大嘆不可思議,藥無則揚言要給離落撒黑狗血,好讓她現出原形。

結果他這番話被趕來的蘇焱起聽到,點了穴讓人將他吊在院子裏的槐樹下,藥無橫慣了,哪裏想到這人說動手就動手,底氣十足的嚷著誰碰他誰倒黴,他身上都是毒。結果蘇焱起丟下一句:用麻袋套上。

然後,威風凜凜的藥無被套在麻袋裏掛樹上,好漢不吃眼前虧,他只好開口求饒,但蘇焱起忙著去看離落,哪裏管他,主子不發話,其他人更是當聽不見。

藥無沒辦法,只好朝自家弟弟呼救,可惜平日孟不離焦,焦不離孟的藥石也不見蹤影,他不知道的是,乖巧懂事的藥石聽聞自家師父也來了,但因為騎馬閃了腰,正哼唧哼唧的躺在床上,第一時間就跑去照顧他了。

於是呼,悲催的藥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,一直到晚飯時離落問起,才被人救了下來,這位天之驕子居然臉帶淚痕的在麻袋裏睡著了。

回到屋內後,離落有些擔心的說道:“藥無畢竟是谷主的愛徒,你這樣捉弄他不太好吧。”這不是不把谷主放在眼裏麽,人都要面子,萬一藥不是愛徒心切,惱羞成怒,豈不是等於得罪了千尋藥谷。

蘇焱起輕輕的拉著離落的手,有心想要抱抱她,又擔心牽動傷口弄痛她,只好揉了揉她的臉,道:“不是捉弄,是教訓。”竟敢當著自己面說什麽給離落潑黑狗血,背地裏還不知道這小鬼囂張成什麽樣呢,不給他點苦頭吃吃,怎麽長記性。

若藥無在場,一定覺得特委屈:明明是背著你的面說的好不,誰知道你會突然出現啊!

離落好笑的說道:“人家師父都沒發話呢,那也輪不到你教訓啊。”

“那有什麽,藥不死既然讓自己的徒弟跟你出來長見識,代為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。”

千尋藥谷既已入世,就不再是以前畫地為牢的狀態,與人打交道也是一門學問,藥石醫術高明,為人穩重,一般不會主動去招惹人,而藥無習毒本就易引人忌憚,性子又張狂,很容易遭人嫉恨,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栽跟頭。

藥不是自然也懂這個道理,所以才會對蘇焱起的做法持放任態度,不然怎麽可能自己的徒弟掛在樹下半天都不知道,想必他也交代過藥石,借這個機會給藥無一點教訓,讓他知道外面不比在千尋藥谷,不是誰都那麽放縱他的。

離落眼睛轉了轉,很快明白了蘇焱起的意思。只要藥不是不在意,那就不打緊了。

蘇焱起這幾日擔心受怕,又不眠不休的趕路,身體疲憊異常,卻不想休息,目不轉睛的看著離落,好將這幾日的思念與掛心補回來。

藥不是到了嚴府後,就累得腰都直不起來,連晚飯都是在房間裏吃的。血汗寶馬也累得口吐白沫,更何況蘇焱起是靠輕功趕路,離落見他眼裏都有紅血絲,心疼不已,讓葉七準備洗澡水,好讓他沐浴後好好睡一覺。

雖然嚴大師給蘇焱起安排了房間,但葉七很自覺的將木桶擡進離落的房間,他知道自家主子一路擔心害怕,此刻終於見了人,絕對趕都趕不出去。

離落對自己受傷讓蘇焱起擔心很內疚,自然也不會說什麽,看著他朝自己眨了眨眼,就繞到屏風後面,很快傳來悉悉索索的脫衣服的聲音,接著便響起水聲。

離落雖與蘇焱起有過數次親密接觸,但兩人始終沒有突破那層防線。離落也只見過蘇焱起白皙的胸膛和肩部而已,此刻想著一屏之隔後,那人一絲不掛的沐浴,鼻尖能嗅到溫熱的水汽,其中夾雜著那人身上獨特的清瀲氣息,耳邊時不時響起水花濺落的聲音,滴在離落心上,竟掀起了一層層漣漪。

離落驚覺自己臉頰發燙,趕緊收回思緒,隨手拿起床邊案幾上的書,這是她讓葉九尋來的閑書,用來打發時間的。

此刻看了半晌,竟是絲毫看不進去,索性丟開閉目養神。結果這一閉眼,腦海裏就浮現出蘇焱起赤裸著身子沐浴的畫面。

離落心煩意亂的坐起身,又將剛才那本書拿起來,強迫自己靜下心去看……

時間一點點過去,離落終於將躁動不安的心情平覆下來,見蘇焱起還沒洗好,不覺得有些奇怪。仔細一聽,屏風後安靜無比,難道--

“蘇蘇?”輕聲喚了一聲。

沒反應。

離落套上鞋子,一瘸一拐的走到屏風前,神色猶豫不定,又輕輕叫喚了一聲:“蘇蘇?”

還是沒反應。

太累睡著了吧,離落繞過屏風,擡眼望去,頓時呼吸一窒,險些把持不住飆一臉血。

好一幅美人沐浴圖!

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水汽,蘇焱起脫下的紅衣隨意的掛在後方的屏風上,在火燭的照耀下,憑白生出一抹瑰麗的色彩。

木桶裏還飄著一層玫瑰花瓣,也不知是蘇焱起本有這個習慣,還是葉七自作主張。霧霧霭霭中,蘇焱起雙臂搭在木桶邊緣,頭微微後仰,露出優美惑人頸部線條,下方是白皙分明的鎖骨,沾染了些瑰色光澤的水珠,晶瑩剔透,奪目璀璨,似乎經不住離落目光的註視,緩緩滑動後突然癱軟下滑,慢慢的,一寸一寸的,淌過那如玉如雪的肌膚。

離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,只覺得與空氣中的濕潤截然相反的,是自己逐漸發幹發燥的身體。她強行收回目光,端著個一本正經的臉,瘸著走兩步,上前試圖叫醒蘇焱起。

然而當就近看到他的臉後,離落的表情也繃不住了,安靜的環境下,連她自己都被那清晰無比的吞咽口水聲震驚了,尷尬無比,心虛的看了看只有他們兩人的屋子,暗道還好蘇蘇睡著了。

蘇焱起的五官精致絕美,是妥妥的妖孽級別。若是給前世那幫只看臉的顏控見到,什麽就著臉下飯都是小意思,絕對第一眼就可以瞑目了,噴血而亡。

離落雖自詡自己看重的內涵,可此刻對著這張臉,也有些不淡定了,尤其濕潤的青絲滑落了幾根在嘴角,更顯妖媚惑人,看得她面紅耳赤,心臟狂跳,恨不得撲上去狂啃幾口。

就在離落陷入美色的誘惑中苦苦掙紮時,蘇焱起睫毛顫了顫,隨即水波發出些響動,離落回神,定睛對上一雙迷離的煙眸,心裏一驚,頓時大窘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
“那個……蘇蘇,你要是洗好就穿衣服吧,水該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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